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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見法蘭克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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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見法蘭克福

鄭司農說要帶著我光明正大地去機場時,我內心慌得不行。細細想來,他給的理由也不無道理——“合法夫妻怕什麽?既然官宣了,便不必在乎他人目光,不用偷偷摸摸的。”

為了掩飾內心的慌張,作為靈魂化妝師的我趕緊往臉上多撲了好幾層的粉,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還是覺得不盡如人意,又戴上一頂棒球帽,感覺還是差點,在鄭司農的催促聲中只得扒拉了個口罩戴上。

他見我全副武裝的模樣,調笑道:“這就是你精心打扮一個小時的成果?”

的確,與穿著一身牛仔藍套服大方露臉的他相比,我這樸素的休閑風確實顯得寒磣許多。

不過,有粉絲送機的是他,不是我。

現場沒有網傳的那麽誇張,雖有高呼、尖叫之聲,但大家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,若是碰到有攝像頭直逼我臉部而來,鄭司農會立馬撥開。不得不說,他雖然平日裏喜歡捉弄我,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。

整整十二個小時,飛機才落地。

我從睡夢中悠悠地醒過來,呢喃了句:“到了?”

“嗯,到了。”他也輕聲回應。

不知是不是錯覺,他好像還說了一句:“過了五年,我還是對你一見鐘情。”

鄭司農此次出行,帶了化妝師、造型師、攝影師還有助理差不多五六人的團隊。

還在等行李時,助理就慌慌張張地跑來說:“鄭老師,不好了,之前約好的翻譯突然有事趕不過來了。”

“慌什麽,這不是有你們嫂子在嘛?英德雙翻不在話下。”說完,他又看向我說:“是吧,老婆?”

“哈?”不是吧,上飛機之前可是說好了,我只負責給《隱秘而浪漫》拍素材,不參與他在時裝周的工作。

我還沒來得及拒絕,小助理就如同看見救世主一般,緊緊握住我的手說:“嫂子嫂子!多虧你了!多虧你了!”

這下是沒法拒絕了,一旁的鄭司農則是一臉得逞的笑容。

他又跟造型師交代說要給我找身合適的衣服,還特別囑咐:“不要低胸,不要大露背,不要花枝招展,我太太不喜歡。對了,鞋要三十六碼,鞋跟不要太高。”

我確實不喜歡低胸或是大露背的衣服。這倒不怪衣服,怪我,誰讓我胸小呢!不過……連我鞋多少碼還穿不了高跟鞋都知道,合著這老狐貍是個小靈通啊!

因為對外我們是真夫妻,所以我又得跟鄭司農睡一張床。

他見我扭捏的樣子,問:“還沒習慣呢?”

我轉念一想到他的……這便宜不占白不占!況且,我確實已經習慣清晨在他臂彎裏醒來。

由於倒時差,我醒得晚,出房間時鄭司農已經化好妝準備去拍攝了。見了我他柔聲說了句:“先去洗漱,給你留了早餐在桌上,我一會去拍攝,小新會幫你化妝。”

我“哦”了一聲便去洗漱。再出來時他已經不在了。

除了阿旭,我沒有在鄭司農不在場的情況下跟工作室的人獨處過,不自覺地有些尷尬。還是小新打破了不做聲的尷尬,說是替大家謝謝我。

“謝我?”我一臉疑惑。

“鄭老師總說他是離時尚很遠的人。之前接到時裝周的邀請他也不去,聽說這次是為了帶您故地重游才答應的,真的多虧你了嫂子,不然我們都來不了!”

還有這麽一說?我禮貌地笑著回應。

“對了嫂子!我還是‘芝司不渝’的粉絲,鄭老師每次發糖我都第一時間開磕!”

發糖?鄭司農那個老狐貍又說什麽了?反正無事,我索性拿了手機看一眼。

鄭司農:“又見法蘭克福。過了五年,我還是對太太一見鐘情。”

配圖竟是我在飛機上的蒙眼睡照!能有多醜有多醜!鄭司農!!!

我雖在法蘭克福生活了幾年,卻是第一次在這裏看時裝周,之前都是在柏林舉辦,今年才遷址法蘭克福。一開始說是要趕超巴黎、米蘭時裝周,後來又改口說要凸顯創意與個性,邀請的明星藝人不算多。若不是鄭司農背著個小眾品牌的代言,也不會受到主辦方的邀請。

在親臨現場之後,我深受震撼,只能用一句話表達感受:“好多人啊!”

鑒於我離時尚圈也很遠,面對現場的靚男美女,我只能一個勁地誇:“好瘦!好好看!這腰……這肌肉……”

坐在前面的鄭司農迫於鏡頭不好直接轉身,只能緩緩往後直到靠到我腿上。我以為是有正事找我,附耳過去,卻聽得他說:“忘了給你帶件圍兜了,你自己註意點口水。”

若不是造型師給配了件半身皮裙,我動腿不方便,否則高低給他一腿!話說回來,造型師該不會也是個cp粉吧,我這一身與鄭司農的皮衣不是情侶裝更似情侶裝。

穿著小高跟走了一天,我深深感覺鄭司農這廝是在耍我。全程我這個翻譯沒起到任何作用,他一口流利的英文,與外國友人相談甚歡,我也才想起來當初收集有關資料時有條記錄——他曾經去英國大學的表演系進修過一年,怎麽可能需要翻譯?老狐貍真是見不得我偷點閑!

到了晚上,我就此事“質問”鄭司農,他沒有正面回答,只是遞了手機過來,讓我選照片——時裝周現場的照片。

我粗略看了一眼,在近五百張照片裏,鄭司農的個人照占據了一半,其餘則是我和他的同框照,以及我的個人照。

大腦迅速運轉,心裏有了些猜測。我試探著問他:“老鄭,你這是要發通稿?”

他點了點頭。

從上海出發那日,就有我倆的飯拍版同框照流出,之後幾日我沒顧得上關註,加上當天我全副武裝就算被拍到也無所謂。

但是這些照片不一樣,我的正臉一覽無餘,經過造型師設計搭配之後與平日的形象有很大差異。難道這才是他騙我去當翻譯的原因?為了發合照?還是,為了證明化了全妝的我不是所謂的普女?

我不理解且生氣:“鄭司農,我不記得《結婚協議書》有允許你主動曝光我所有信息的條款。如果你要秀恩愛,要立你那深情老公的人設,我已經在極力配合,作為與你享有平等權利的一方,我不同意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來自證,我不需要。反正我們的合約還有不到半年就到期了,沒必要做這些無用功,而且極有可能會對我以後的生活造成困擾!”

被我喊了全名的那位竟也生了氣,說話時提高了音量:“林芝夏,你每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?想怎麽跟我離婚嗎?”

見我無言以對,他抱著枕頭氣鼓鼓地走了。

這一夜,我失眠了,腦子裏全是鄭司農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
是啊,難道我每天都在想著怎麽跟這個男人離婚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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